年代:1947年

季节:冬天

字幕: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司令部

1、作战室·日·内

旁白:“1947年8月18日,蒋介石乘专机飞到青岛,部署9月攻势。为截断我军国际交通线,蒋介石决定由17个整编旅、约15万人,组成胶东兵团,由陆军副总司令范汉杰兼任胶东兵团司令官,大肆进攻胶东半岛。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,在司令员许世友、政委谭震林的指挥下,开始了艰险的胶东保卫战,各纵队不断地寻找战机,反守为攻,相继收复了蓬莱、黄县、掖县、招远、栖霞、莱西、诸城等十几座县城。蒋军由重点进攻转入重点防御!胶东半岛内地,只有莱阳被蒋军控制,莱阳处于胶东腹地,是阻碍胶东根据地联成一片的最后一颗钉子。”

2、作战室·日·外

华野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看着地图,道:“蒋军盘踞在莱阳,意图明显即控制海港,掌握腹心,以机动兵力寻我军主力决战。”

华野山东兵团司令部参谋长张甲田:“芒刺在背,不得不拔啊。”

旁白:“1947年12月2日,山东兵团指挥部一面命令2纵、7纵、9纵北上莱阳,13纵队继续包围钳制海阳之敌,一面召开作战会议,决定集中优势兵力,攻打莱阳城,拔掉胶东的最后一颗钉子!”

字幕:蒋军师指挥所

3、敌师指挥所·日·内

敌胡团长、易团长、吕营长、王营长、成营长、游营长等危襟正座;

蒋军63师师长宫汉:“诸位,共军山东兵团已经逼近莱阳城,要大肆攻击,胶东兵团司令官范汉杰命令我们死守,并派整编8旅、36旅、198旅和整编64师、整编8师42旅来援助我们。”

敌易团长:“师座,一个莱阳县城竟要牵涉这么多的劲旅和精锐之师,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呀?”

宫汉:“易团长,莱阳地处胶东半岛中心,为胶东的交通枢纽,是敌我必争的战略要地。不然,共军决不会押上四个纵队、十几万人马来攻城略地。”

敌胡团长:“大兵压境,问题很严重么?”

敌易团长:“有什么严重的,共产党从山沟里起家,靠小米加步枪进城市,想一口吞掉我63师,那是做梦!”

4、莱阳城北·日·外

许世友和高大海骑着马,边走边谈——

9纵27师师长高大海:“许司令,听说敌63师全是美式装备,那可是一块肥肉啊!”

许世友:“敌63师不是肥肉,而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,搞不好崩了你的牙!” 

高大海:“不错,整编63师不仅装备精良,而且作战经验丰富,算得上蒋介石嫡系中的精锐。”

许世友:“敌师长宫汉,那不是等闲之辈,他是黄埔三期生,为蒋介石屡建战功,是个很难缠的对手。”

高大海:“许司令,你看,这莱阳城周围墙很高,不利于我军进攻,这样,把攻打莱阳城的任务交给我们9纵27师,我保证给你拿下来怎么样?”

许世友:“这么一块大肉,你一个师怎么独吞得了,我有我的主意,回司令部再说。驾!”策马跑开。

高大海自语:“就要解放莱阳城了,这必然是一场恶仗!”

5、会议室·日·内

蒋军63师军官和莱阳地方官员及土豪劣绅在此站立,等候首脑人物出场。

宫汉、于炎培、敌白参谋长、胡团长、易团长相继走进来,上了主席台。

宫汉:“大家请坐、请坐。”

大家坐下来。

国民党山东第十区专员兼保安司令于炎培:“为了巩固城防,尊请各位与城池共存亡的坚韧精神,特请国军54军63师中将师长兼莱阳城防司令宫汉给大家训话,大家欢迎啦!”

带头鼓掌。

宫汉站起来敬礼:“宫某谢于专员于司令抬爱,让兄弟来此与各位见面,兄弟深感荣幸!”

全场鼓掌。

敌白参谋长、胡团长、易团长在后面靠墙而坐。

字幕:9纵27师师部

6、师部·日·外

华东野战军副政委兼山东兵团政委谭震林来了。

高大海、陈志坚敬礼:“谭政委。”

谭震林还礼:“就要攻打莱阳城了,部队怎么样,同志们情绪很高吧?”

9纵27师师长高大海:“高过头了,可以说急不可待了。”

9纵27师政委陈志坚:“是啊,急着打莱阳城,上至团营下至班组,请战书不停地往上送,都快把我们仨埋起来了。”

9纵27师参谋长孟斌:“老百姓更急啊,各县都搞土改,不少地主和国民党地方官吏,都跑到莱阳来了,开斗争会没有对象呀!”

谭震林:“让你说着了,在周边各县乡已经被我军重新占领的情况下,胶东各地还乡团、恶霸地主、伪杂土顽等,怕在蒋军进攻时欠下的血债遭我军民报复,大量涌入莱阳城。三个月中他们大肆向翻身农民反攻倒算,杀害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3000余人。”

7、会议室·日·内

宫汉鞠躬:“今日在座的,除了于专员于司令,还有黄县、蓬莱、招远、掖县、海阳、栖霞、莱西、即墨8个县的县长,都是党国的栋梁,抗击共军的骨干,能与各位在一起,我感到骄傲,感到自豪!”

全场鼓掌。

宫汉:“对于保卫莱阳城,兄弟信心百倍,我们的城防工事,堪称一流,城墙坚如铁,高达数丈,城外筑有东西南北四大防御体系,钢筋水泥主碉、副碉、梅花碉,配合星罗棋布的暗堡、碉堡,组成了严密的火力网。不是兄弟说大话,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,加上国军的优良装备,莱阳城固若金汤啊!”

8、9纵27师师部·日·外

高大海:“莱阳城是个硬核桃,很不容易砸开的。”

孟斌:“师长,是不是让特务营侦察连搞一次化装侦察,把敌人的防务和火力点搞清楚?”

陈志坚:“老高,未雨绸缪——未下雨得先准备好雨伞呐。”

高大海:“对,先下手为强,参谋长,责成侦察连化装进城,想方设法弄清敌人的城防工事构筑、兵力分布和火力配备情况。”

孟斌:“是。”

陈志坚:“要打主动仗,就要首先掌握一手资料,免得任务下来,手忙脚乱。”

孟斌:“任务什么时候能下来呀?”

9、敌师指挥所·日·内

宫汉:“诸位,刚才范司令官打来电话,他说华东共军山东兵团就要攻城了,蒋委员长非常重视,命令我们63师死守莱阳城。来,请各位亮出良谋高见。”

敌易团长站起来:“共军一心要夺取胶东的交通枢纽——莱阳城,没说的,坚决抵抗,誓死保卫莱阳城,跟共军血战到底!”

敌胡团长:“我倒觉得,共军上来一个兵团,对莱阳城形成环包之势。针对共军的猛烈攻势,咱们不能充大头,拼光了自己的队伍,以后怎么办哪?”

宫汉:“胡团长,大战在即,军令如山,前进者有赏,后退者杀头!”

10、9纵27师师部·日·内

孟斌:“宫汉师要决一死战,莱阳战役一定是一场硬仗。”

陈志坚:“两军对立,兵戈相见,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啊!”

高大海:“只是不知道兵团首长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哪个纵队?”

旁白:“山东兵团司令部决定:七纵打主攻;二纵和南海军分区武装集结在五龙河两侧大野头、水沟头一带,阻击即墨灵山方向北援之敌;九纵集结于五龙河下游左村一带休整待命,均做打援或攻城的准备;十三纵除留39师监视海阳之敌。”

字幕:莱阳县大陶漳村 七纵指挥所

11、作战室·日·内

七纵司令员成钧:“张参谋长,莱阳既是胶东半岛的交通枢纽,是敌我必争的战略要地,兵团首长把这么重要的攻坚任务交给我们七纵,这是我事先没有想到的。”

七纵政委赵启民:“是啊,这俗话说,亲戚有远见,朋友有亲疏。我们七纵是远来的和尚,没想到许司令会如此器重。”

张甲田:“赵政委,这话就见外了,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,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,不兴搞宗派主义和山头主义。正因为七纵远道而来,许司令才不厚此薄彼,而是倍加器重。远来的和尚好念经,谈谈你们的攻城战役指挥方案吧?”

赵启民:“张参谋长,你是老胶东,情况熟,决策快。对俺来说,你不啻是水浒中的‘及时雨’宋江,大伙正等你莅临指导,面授机宜呢。”

张甲田:“根据兵团特务团的侦察:莱阳城内守军总数为一万多人,由蒋军54军整编63师师长宫汉统一指挥。”

12、敌师指挥所·日·内

敌胡团长:“师座,上峰要我们坚守多少天哪?”

宫汉:“范司令官已经下令,要我们最少坚守半个月。”

敌胡团长:“坚守半个月?那我们的弹药、粮食和给养能有保障吗?”

敌易团长:“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,你胡团长当年不是给蒋委员长当过侍卫么,亏了谁也不会亏了你嘛。”

13、七纵指挥所·作战室·日·内

成钧指着沙盘:“莱阳城城墙高八米,四周碉堡密布,城外还有一条宽三米、深两米,且注满水的护城壕。”

赵启民:“嗯,城墙坚固,易守难攻,大家千万不能疏忽大意。”

19师师长熊应堂:“成司令员、赵政委,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19师吧?”

成钧:“攻城略地,每个师的任务都不轻松。”

张甲田:“兵团司令部决定:12月4日黄昏,对莱阳城四关发起突然攻击。成司令员,下达攻击命令吧。”

成钧:“同志们,我们7纵要从西、南、东三个方向向莱阳城发起猛攻。19师攻西关,20师攻南关,21师攻东关!”

熊应堂:“那北关呢?”

成钧:“由13纵37师攻击。各师扫清四关据点,然后开始攻城。”

21师师长谢锐:“敌军城防工事坚固,武器精良,可够我们啃一气的。”

张甲田:“为了加强攻城火力,兵团给你们七纵配属榴弹炮连和重迫击炮连,共8门炮。榴弹炮阵地设于莱阳城外的大陶漳村北处;重迫击炮连在攻克亭儿山后设于那里,近距离支援攻城!”

14、空镜·鸟瞰莱阳城·日·外

15、七纵指挥所·作战室·日·内

张参谋进来:“报告成司令,攻城部队已经进入阵地。”

成钧:“好。”对着地图,“攻城的战役,对我成钧和七纵指战员来说,都是一个新课题,新考验哪!”

16、前沿攻坚阵地·日·外

战士们都枕戈待旦,准备发起攻击。

17、七纵指挥所·日·内

成钧对着地图,内心独白:“由于最高指挥位置所决定,我不能离开这里,可我这颗心,时刻在牵挂着前沿阵地和战壕里的指战员。”

张参谋进来:“成司令,步兵枕戈待旦,炮兵准备就绪。”

成钧:“好,马上开炮!”

张参谋:“是。”走出。

18、炮兵阵地·黄昏·外

炮兵安放迫击炮。

指挥员:“放!”

迫击炮轰击城防工事。

19、七纵指挥所·黄昏·内

成钧对着话筒:“各团准备,出击!火力要猛,要吹冲锋号!”

20、攻击阵地·黄昏·外

炮火连天,枪声四起。

冲锋号相继响起。

字幕:敌106团指挥所

21、指挥所·黄昏·内

敌胡团长对着话筒:“师座、报告师座,共军正向我东关发动猛烈进攻!炮火相当猛烈,我们正在还击。”

宫汉对着话筒:“胡团长,要坚决顶住,决不能让共军攻进城!”

敌胡团长:“是!”

字幕:敌108团指挥所

22、指挥所·晚·内

敌易团长摇动电话:“师座,我们南关这边也遭共军的袭击了!是是,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打退!”

23、敌师指挥所·晚·内

敌白参谋长:“师座,共军从东、北、南,向我们全面进攻了!我们要早做准备呀。”

宫汉拿起话筒:“范司令,共军从三面向我进攻,形势非常严峻哪。”

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兼胶东兵团司令范汉杰对着话筒:“啊,我知道了。宫师长,突然袭之而不惊,无故加之而不怒,为大将风度。针对共军的猛烈攻击,身为守城总指挥,你要稳健深沉,控制住局面,压住阵。”

宫汉:“是。”

范汉杰:“俗话说得好,吃饭穿衣量家底。要坚信,我们的防御体系是坚固的,你要指挥守城部队,充分发挥火力上的优势,大量地杀伤进攻的共军。嗯,必要的时候,我会派兵支援你的。别忘了,城里不是有城防联队和保安大队嘛,这几千人的还乡团,跟共产党不共戴天,势不两立,都是共军的死对头,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,让他们充当马前卒,不是恰到好处么?”

宫汉:“对对,司令官睿智。”

24、城防外围·晚·外

旁白:“四关的还乡团一触即溃!为防止进城被解放军尾随进入,蒋军从城内往外打溃兵,城外的还乡团处于两方火力夹击之中,大部溃散、伤亡,仅保安大队长赵世珍率少数土顽撤进城内!”

25、敌碉堡·晚·内

敌保安大队长赵世珍挥着匣子枪指挥轻重机枪:“弟兄们,狠狠地打,决不能让共军靠近我们的碉堡,要是靠近碉堡,我们就上西天了!宫师长说了,守住碉堡,就重重有赏。打!打!弟兄们,决不能让共军攻进来!”

轻重机枪向外猛烈射击。

解放军攻城部队叫喊:“冲啊!冲啊!”

倒下一批,又上来一批,前赴后继,不断地冲锋。七纵19师师长熊应堂赶上来:“苏团长,集中机枪,向敌碉堡射击!”

苏团长:“是,熊师长。”

轻重机枪安放好。

熊应堂:“打!给我狠狠地打!”

轻、重机枪朝敌碉堡射击。

熊应堂:“机枪掩护,爆破队,上!”

爆破队员夹着炸药包冲出不远倒下;

熊应堂:“继续上!”第二个爆破队员夹着炸药包冲了上去,炸毁了敌碉堡。

26、敌106团指挥所·夜·内

赵世珍满脸是血地跑进来:“报告胡团长,共军把我们的大碉堡给炸开了,还占领了电灯公司。”敌胡团长:“浑蛋,废物,你这保安大队长是怎么当的,还不赶快组织联防大队阻击他们,通知前沿部队,一定要把共军给我截住。”

赵世珍:“是!”跑开。

胡团长摇电话:“师座、师座,东亭山阵地被突破,请赶快支援、赶快支援!”

宫汉:“胡团长,沉住气,你们要发挥暗堡的相互配合,封锁住共军的进攻,必要时我会派炮兵支援你们!”

27、攻击阵地·夜·外

炮火连天,枪声四起。

解放军指战员发起攻击:“冲啊!杀呀!”

7纵19师57团参谋长王正明:“机枪掩护!”

机枪手:“是!”架起轻机枪掩护步兵冲锋。

王正明:“同志们,冲啊!”

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,王正明中弹倒下。

指战员叫喊:“王参谋长、王参谋长!”

王正明:“不要管我,攻城要紧!”头一歪,闭上了双眼。

指挥员:“同志们冲啊,杀呀,给王参谋长报仇!”战士们冒着炮火,勇敢冲锋!

敌军官:“跑、快跑!”敌官兵溃逃。

敌督战队队长:“站住,哪一部分的?”

敌军官:“106团2营的。”

敌督战队长:“妈的,你们106团2营不是在守马山阵地吗?”

敌军官:“马山被共军占领了!”

敌督战队长:“丢掉阵地,狼狈溃退,你们营长马怀宝是要受军法处置的。”

敌军官:“共军攻势凌厉,谁的脑袋也不是地瓜干换的。”

敌督战队长:“贪生怕死,统统枪毙!”

敌军官:“慢,我们冒死把阵地夺回来还不行吗?”敌官兵开始猛烈反扑。

熊仁堂:“苏团长,突击营为什么还不上来?”

苏团长:“肖营长。”肖营长:“到。”

熊仁堂:“肖营长,你的突击营为什么不出击?”

肖营长:“门栋两侧安保没有摧毁,敌人出动重机枪封锁,战士抬不起来!”

熊仁堂:“是战士抬不起头,还是你这当营长的抬不起头?冲锋连为什么上不去?爆破队为什么上得去?”

肖营长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熊仁堂:“我什么,前进一步还好说,临阵怯敌,你算个蛷?苏团长,你必须尽快组织突击队,突不破马山阵地,夺不过西门,你我提着脑袋去见许司令!”

肖营长:“是,突击营跟我上!”

带领官兵冲锋。

28、敌108团指挥所·夜·内

敌营长:“报告易团长,共军已突破马山阵地,眼看就要冲进来了!”

易团长:“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叫你们营官兵顶住共军!”

敌营长:“明白。”

易团长:“守住城防有功,后退者杀头!”

敌营长:“是!”跑出。

29、敌师指挥所·晚·内

 宫汉对着话筒:“易团长,我听见了,命令所有暗堡阻击共军,一定守住马山,我立即命令炮兵支援你们!”易团长:“是。”

30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山东兵团司令部情报处袁处长:“许司令、谭政委,我军以优势兵力攻击外围据点,迅速截断了外围之敌与城内敌人的联系。”

张甲田:“然而,攻城作战的7纵和13纵37师,居然用三天的时间,才扫清了外围敌人的据点及四关,足见各据点守敌之顽强。我军损失惨重!”

许世友:“有战争就会有牺牲。西门怎么个情况?”

31、敌师指挥所·晚·内

 敌孙副官进来:“师座,范司令官急电。”

敌白参谋长接过电文念道:“莱阳必守,援军必到,共军必败。”

宫汉拿过电文看了看:“嗯,援军就要来了,莱阳之危指日可解了。”

32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袁处长点着沙盘说:“马山是城西门户,位于城外1公里处,‘守莱阳必确保马山’。”

谭震林:“我感到担心的是,7纵是莱芜战役前组建的新部队,由新四军7师扩编而来,抗战时主要在安徽打游击,很少打大规模的进攻战,这是7纵解放战争中的首次城市攻坚战,因为缺乏必要攻坚武器和手段,只有通过坑道爆破和炸药包等老古董战术攻城,这种红军时期打土寨的战法费时费力,并且容易暴露目标,失去攻击突然性,但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”

许世友:“在战争中学习战争,打一仗进一步,正因为如此,七纵才更需要战火锻炼嘛。”

33、七纵指挥所·日·内

成钧:“赵政委,看来敌人的火力和防御能力,比我们事先估计得要猛烈和顽固得多呀!部队进展得很不顺利,我考虑,是不是先撤下来?”

赵启民:“这几天进展不大,也因为指战员太疲劳,求胜心切。基于这种情况,不必迟疑,马上把部队撤下来吧。”

34、敌师指挥所·夜·内

宫汉:“白参谋长。”

敌白参谋长:“有。”

宫汉:“快去命令炮兵团,集中火力,向西关外开炮,只要能消灭进攻的共军,一切都在所不惜。”

敌白参谋长:“明白。”

宫汉:“快、快!”

敌白参谋长:“是。”出走。

35、攻击阵地·夜·外

两颗信号弹腾空而起。

张连长:“苏团长,你看——”

苏团长:“撤退命令!唉,命令部队,撤退!”

张连长:“是。”

苏团长:“隐蔽撤退,快!”

炮火中,攻城部队纷纷撤退。

旁白:“七纵的攻城战役失败了,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现实,可毕竟成为现实。”

战士甲:“窝囊,这打的什么仗啊?”

战士乙:“糊涂仗!”

战士丙:“怎么是糊涂仗呢?”

战士乙:“明明白白地冲上去,稀里糊涂地撤下来,不是糊涂仗是什么?”

36、敌师指挥所·日·内

宫汉:“白参谋长,好风凭借力,趁胶东兵团司令部程参谋长大驾光临之际,立即召集莱阳党政军警、社会名流,在程参谋长宣读范司令官贺信的基础上,我要当众宣布继续守城的行动计划!”

白参谋长:“是。”

蒋军胶东兵团司令部参谋长程立戴着眼镜:“在党政军警、社会名流的会议上宣读祝贺信,不仅是肯定和激励你们63师守城将士的战绩和斗志,也是范司令官迷惑敌人、声东击西的高招。”

宫汉:“高哉、妙哉。”

程立:“沙场老将,必将稳操胜券,莱阳一战,大获全胜之日,也是你宫汉加官晋爵、光宗耀祖之时啊。”

宫汉:“谢长官栽培。”

程立:“可是如果你辜负了范司令官重望,那他就要执行铁军纪律。”

宫汉:“誓死效忠党国,坚决歼灭来犯共军!”

字幕:国民党莱阳县政府

37、会议室·日·内

程立当众宣读贺信:“共军山东兵团数倍于我守城之兵力,进犯莱阳城,我军将士奋起反击,淋漓无前,大挫其锐气,使攻城共军尸体盈野,未能犯我54军63师分毫。此种精神,实为感佩,尚望继续努力,早尽全功!青岛贺电,国军陆军副总司令兼胶东兵团司令官范汉杰。”

党政军警、社会名流代表纷纷鼓掌。

宫汉:“下面请国军胶东兵团司令部中将参谋长程立训话。”

程立:“诸位,这次54军63师将士浴血奋战,打败了共军七纵的进攻,取得了守城的巨大胜利。宫师长镇定自若,思路清晰,指挥果断,立下了首功!为此,范司令官报请蒋委员长批准,将给他颁发云麾勋章!还有,为了这场战役的胜利,蒋委员长嘉奖63师全体官兵五千大洋!”

全场鼓掌。

宫汉:“诸位,范司令官的贺信和程参谋长的训词,使我们63师全体官兵守城的信念更为坚定。程参谋长,守城的全体将士和地方武装都非常感谢您。”

程立:“困难出英雄,你们不畏艰险,顽强抗敌,实属党国的精英。现在请特等功臣宫汉师长讲话。”

宫汉:“诸位,我没有什么好讲的,事实胜于雄辩,共军再多,也得跟我63师将士见面,靠他们低劣的装备,要想攻克咱们的莱阳城,那简直是拿着鸡蛋碰石头,叫花子跟龙王比武!”

程立:“说得好,不过,大家都别忘了,许世友是少林寺和尚出身,对这个人千万不可以轻视。此人看上去是一介武夫,但身经百战,韬略过人,打仗很有一套,在共军中是颇有名气的战将,八年抗战,打红了胶东大半个天,连日军都闻风丧胆,老百姓说,许世友到胶东,吓得鬼子两腿风。这次,正当共军大批南下之际,他却率部来到了莱阳城前,反要全力指挥攻城大战,这是耐人寻味的。”

敌易团长:“有什么耐人寻味的,许世友再有本事,光靠他那步枪手榴弹,还有炸药包,就想攻下咱们这个固若金汤的莱阳城啊,异想天开,做他的春秋大梦吧!”

宫汉:“对,我63师身经百战,不是豆腐一块,共军胆敢来碰硬,那就让他头破血流!”

敌胡团长:“翘着尾巴来,夹着尾巴去!”

众军官开心笑起来。

38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宋澄清:“骄兵必败,傲将必乱呐!”

张甲田:“对,宫汉不碰个头破血流是不会认输的。”

谭震林:“如此看来,莱阳这颗钉子不那么好拔呀!”

许世友:“从参军到现在,尽管身经百战,但像这样的攻坚战,我还没有指挥过,莱阳城,地势高又有坚固的古城墙,并且在城墙内外又修筑了许多碉堡。根据我们的装备,要攻克如此完整防御体系的城墙,自然有很多困难。但天下的障碍是人设制的,也是人破除的。当前要解放莱阳城,只有靠广大指战员的智慧和大无畏的精神。”

旁白:“1947年12月9日凌晨2时发起总攻,七纵各师在已占领的攻击准备阵地同时发起攻击。”

39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张甲田:“七纵20师先用坑道爆破,由于坑道未达城墙,结果没有发挥作用,干部战士遂在火力掩护下利用人海战术强行登城,遭敌密集火力阻击,伤亡枕籍。”

谭震林:“袁处长,在这种时候,你们情报处是最有发言权的。”

袁处长:“哦,战至中午,七纵19师突破后于城西北角;20师攻克城内敌榴弹炮阵地;21师于城东北角,而蒋军城防被我突破后,即开始收缩兵力,除被包围截歼者外,其他千余人全部退入城隍庙核心阵地集中扼守。”

谭震林:“城隍庙核心阵地?”

袁处长:“城隍庙是一座峭拔的大型建筑,地势较高,可瞰制全城,坐落在城东北角。在敌我对峙期间,每日以81、60迫击炮等火力,轮番压制我7纵进攻阵地,并以迫击炮等火力侧射,使我军伤亡惨重!”

许世友:“命令成钧,马上成立突击队,凌晨两点,对城隍庙发起新一轮的攻击!”

40、9纵27师师部·日·内

高大海:“孟参谋长,马上通知特务营长孙林浩和教导员姜英跑步来。”

孟斌:“是。”摇电话。

41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张甲田:“12月11日凌晨,七纵20师、21师再度猛攻,这一次虽然冲过了外壕,冲上了城隍庙的围墙,但冲上去的战士全落进了前后左右的交叉火力网,一个个掉下壕沟……七纵司令员成钧眼看部队伤亡过大,于拂晓含泪命令停止进攻!”

许世友:“娘的,三个师的兵力,连个城隍庙都攻不下来,成钧这个纵队司令员是怎么指挥的?”

谭震林:“我不是在前面说过么,七纵是新组建的部队,缺乏打攻坚战的经验,何况,又碰上了硬茬子。势必不行,把七纵撤下来,让你一手带出的九纵打个补丁吧。”

许世友:“铁不炼不成钢,正因为这样才需要加强锻炼!”

42、敌师指挥所·日·内

宫汉致电范汉杰:“范司令官,职部虽伤亡重大,弹药极度缺乏,但士气甚旺,官兵咸抱与城共存亡之决心,以期不负蒋委员长之厚望。”

女报务员不断地按着电键……

宫汉:“问题是,共军以十倍于我之兵力,攻占四关,陷莱阳城于孤岛。前途堪虑,为确保莱阳,宫汉建议,第一,请范司令官迅速派兵,收复海阳,以牵制共军之兵力;第二,恳请迅速派兵增援莱阳,空运粮食、弹药。第63师师长宫汉。”

女报务员继续按着电键发报……

字幕:青岛德国总督楼 蒋军胶东兵团司令部驻地

43、司令部·日·内

范汉杰仰坐着:“派兵?还不到时候呢,那要等到他许世友攻不进去,撤不出来,骑虎难下的时候,我才派兵呢!”

程立戴着眼镜看着电文:“‘……官兵咸抱与城共存亡之决心,以期不负蒋委员长之厚望’。宫汉电文最后一句是有深意的,像是话中有骨啊?”

范汉杰:“看来宫汉已经把电文捅上了天,等看看委座显出什么神再说。”

程立:“范司令官,夜长梦多,迟之生变。莱阳是我军的西大门,大门要是打开了,你我在青岛就坐不稳,睡不安生了。再说,莱阳是胶东的交通枢纽,蒋委员长那边……”

字幕:南京蒋介石官邸

44、办公室·日·内

蒋介石:“刘总次长,马上给范汉杰发电报:莱阳为胶东半岛之中心,其得失关系全国,关系民国江山。同时直接给宫汉发布死守待援的命令——死守该城,城在我在,城破我亡。”

刘斐飞一一记下:“我马上发走。”

45、蒋军胶东兵团部·日·内

范汉杰看了电文,心有所思。

程立:“范司令官,蒋委员长的脾气你我都了解,眼下只有破釜沉舟,才能化险为夷啊!”

范汉杰:“泰山压顶,岂敢怠慢?命令,增援部队整64师156旅、159旅,整8军42旅,要在12日夺下莱阳西南的水沟头,速逼莱阳城;命令莱阳守军死守待援!”

程立:“事已至此,只能孤注一掷。可是莱阳城内守军的弹药和粮食……”

范汉杰:“马上组织空军进行飞机空投!”

程立:“是。”

范汉杰:“程参谋长,同时要电告宫汉,两句话八个字: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;还要派专人送达我的八杀命令。”

程立:“明白。”出走。

字幕:国民党莱阳县政府

46、会场·日·外

宫汉手拿讲稿,当着众官兵的面讲话:“诸位,共军进犯莱阳,已达半月有余,赖我54军63师官兵和地方保安团、城防联队、治安大队,不畏艰险,浴血奋战,消灭来犯共军一万多人,但许和尚气急败坏,要依靠人海战术,夺取莱阳城。众所周知,共军一贯残忍成性,暴戾无道,他们攻占莱阳城之后,必将置我们守城官兵于死亡之途,推我万民于水火之中。苍天在上,宫汉铭心立誓,死守莱阳之志,至死不渝,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。切望我师官兵和地方武装,精诚团结,同心同德,誓将来犯共军,全歼于莱阳城下。苍天作证,共军不败,我宫汉死不瞑目!”

敌白参谋长:“好!”

全场鼓掌。

宫汉:“下面,由白参谋长宣读范汉杰司令官发布的八杀命令。”

敌白参谋长:“八杀命令:奉命进攻迟延不进者,杀;奉命赴援迟延不援者,杀;丢失阵地者,杀;临阵被攻有力不援者,杀;临阵被陷不坚守本班阵地者,杀;虚报弹药阵前无敌首者,杀;主官伤亡次官不代者,杀!”

宫汉:“诸位,这八杀命令,是范司令官的手谕,但发现在我守城军官中间,竟然有人敢于违抗,有的贪生怕死,畏缩不前;有的临阵脱逃,丧失了阵地;更有甚者,私通共军,实为军法难容。把军中败类——106团二营营长马怀宝,和108团六连连长王祖培押上来!”

马怀宝被两个宪兵架着:“冤枉啊,冤枉啊,宫师长!”

宫汉:“住口,你丧失了阵地,致使西城区失守,还敢在此狡辩,决不能有半点怜惜,我已申报范司令官,就地正法,以做效尤,拉下去!”

宪兵:“走!”

马怀宝挣扎着:“宫汉,你这个狗娘养的,狼心狗肺,克扣军饷,残害忠良,绝没有好下场!乌龟王八蛋,共军绝饶不过你,让你死无全尸!”

传来两声枪响。

宫汉:“除掉了败类,净化了军心,宫汉希望我全师将士,切切要以引为戒,现在请各营指挥官出列。”

勤务兵抓着挨了刀的鸡,逐个往酒碗里控鸡血。

宫汉拿起盛鸡血酒的碗:“苍天在上,宫汉率众军官对天鸣誓: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!”

众军官:“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!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!”

众士兵:“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!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!城存成功,城亡成仁!”

宫汉带头喝了鸡血酒,然后将碗摔碎。

众军官也是如此,奋力走开。

47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晨·内

张甲田:“范汉杰丧心病狂,一方面严令增援部队夺下莱阳西南的水沟头,速逼莱阳城;另一方面又再次严令莱阳城内守军死守待援。妄图破坏我军攻城打援的作战计划。守城之敌因我军攻击受挫,气焰相当嚣张。”

谭震林:“那是蒋介石给他范汉杰下了电令,他当然既不敢怠慢,又不敢马虎,立即对所部下了八杀令!“

许世友:“宫汉斩马谡也好,喝鸡血酒明誓也罢,那都是被范汉杰逼的。”

张甲田:“黔驴技穷,这叫吊死鬼挎腰刀,死得屈装得凶。”

旁白:“在我军两次进攻失利,城隍庙守敌拒不投降,敌援军又快速逼近的紧急关头,12月11日晨,许世友对七纵司令员成钧下了死命令——”

许世友对着话筒:“成钧,现在是早晨7点,晚饭前,你拿不下城隍庙,提着头来见我!”

旁白:“成钧又组织七纵发动了5次攻击,全部失败!”

许世友大怒:“从红军打到今天,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,这简直是对我许世友的侮辱!”

48、敌师指挥所·午夜·内

宫汉打电话:“范司令官,共军突击队在督战之下发动最后一次进攻,七纵21师突击队从南和东南再次突入核心阵地,经我军反复逆袭伤亡惨重,成钧命令督战队用机枪堵住后退,此股共军残部只有投降。共军七纵因打了败仗,司令员成钧和政委赵启民都蔫头耷脑,做好的饭都没吃。”

范汉杰对着话筒:“好、很好,宫师长,你稳健深沉,指挥有方,全师将士英勇顽强,顶住了共军一个多纵队的轮番攻击,守住了莱阳城,我已经向国防部给你请功,国防部会通令嘉奖你宫师长及全师官兵。”

宫汉:“谢司令官的肯定和抬举,宫汉战死沙场,在所不辞!”

范汉杰:“宫师长的决心很好,不过别忘了教诲属下,骄傲自大是成功的流沙。面对胜利,一定不能产生骄傲自满情绪,以免让共军喘过气来钻了空子!一句话,真正把许和尚打得低下头来,我国军的莱阳保卫战才算彻底胜利,蒋校长才会对你我这黄埔生表示满意!”

宫汉:“司令官放心,我们一定要再接再厉,把许和尚打得焦头乱额,溃不成军!”

范汉杰:“宫师长,你对党国的耿耿忠心,我会向委座如实禀报,给你加官进爵,破格重用!”

49、七纵攻击阵地·日·外

七纵攻城部队攻击前进。

敌军官:“加强火力!”

轻、重机枪猛烈射击,攻城官兵纷纷中弹倒下。

50、七纵指挥所·日·内

张甲田走进来:“成司令员,怎么样啦?”

成钧:“不行,敌人碉堡里的火力太猛了。”

张甲田:“直接炸了不就完了吗?”

成钧:“张参谋长,炸不得,敌人是交叉火力,我们组织了好几次进攻都失败了,有好多同志都牺牲了。”

张甲田:“不能再这样强攻硬打了,得另想新招。”

赵启民:“另想新招?”

张甲田:“是的,把部队撤下来,另想新招。”

成钧:“张参谋长,几打莱阳城,我们七纵牺牲了不少好同志,付出了很大代价,眼下外围大部扫清,已经接近城下,正是趁热打铁,发起总攻的大好时机,怎么反要撤退呢?”

张甲田:“成钧同志,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,可是必须面对现实,前面的守敌凭借坚固的城墙和优势的火力,顽强地抵抗;后面来的援军,装备精良,来势凶猛,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,就会腹背受敌,被动挨打呀。”

赵启民:“能不能攻城打援两兼顾呢?”

张甲田:“不行,敌胶东兵团兵力强大,武器装备也胜过我们,必须集中全力对付他们。”

成钧:“张参谋长……”

张甲田:“甭讨论了,等指挥部有了决定意见,再跟你们讲话。”出走。

51、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张甲田:“许司令,敌人集中了几十挺重机枪,加上迫击炮,刚刚打开的城门楼,又被他们夺回去了,攻城部队损失很大。”

谭震林:“看来,在敌人强大的碉堡工事面前,强打硬拼,真是得不偿失啊!”

许世友:“这叫打得什么仗啊,在弹丸大的地方跟敌人相持,搞什么鬼呀?”

山东兵团政治部主任宋澄清:“夫战,勇气也,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三攻不下已是兵家大忌,莱阳城攻了这么久都攻不下来,看来我们只有撤退了。”

许世友:“这个宫汉,真是杠子头,咱们呀,要好好地围困他几天,给他点苦头尝尝。”

张甲田:“不攻城啦?”

许世友:“四战四挫,攻城无望。我就不信了,通知七纵,简单休整,明天再攻!”

谭震林:“继续攻城,但要有技巧,不能蛮干,有时心理战也十分重要。老许,身为兵团司令员,现在是考验你意志力的时刻。” 

许世友:“不管用什么方法,莱阳城攻坚战,关系到我们山东兵团的威望,无论如何,一定要拿下!”

沉着脸出走,谭震林随后。

52、七纵指挥所·夜·内

成钧和赵启民立正站着。

许世友:“我说我那个同志啊,打攻坚战不比打阻击战,更不比打游击战,光发号施令不行啊,胆大更要心细,要到战场前沿搞清楚,为什么攻不下来?和基层干部一起,研究如何打法?”

谭震林:“上级指示精神,你们都知道,不能再拖了,必须把莱阳城里的敌人歼灭!”

成钧和赵启民异口同声:“是!”

许世友:“走,带我们到前沿看一下,顺便帮你们出出主意。”

赵启民:“许司令、谭政委,不行,炮弹、子弹都不长眼,前面太危险,你们二位必须留在这里。”

谭震林:“不是有那么句话么,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。”

成钧:“请二位首长放心,我们马上赶到前沿查看地形,一定尽快拿出攻打莱阳城的方案来!”

谭震林:“好,等你们胜利的消息了。”

成钧、赵启民敬礼。

许世友、谭震林出走。

53、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宋澄清:“军委的电报说,一两次没有打好并不要紧,只要认真总结经验教训,许多胜仗还在后头呢。”

许世友:“谭政委,你看呢?”

谭震林:“让我说,胜败乃兵家常事,从古到今,天下没有常胜将军。就说我们华野吧,虽然取得了莱芜战役、孟良崮战役的重大胜利,但是南麻战役、临朐战役没有打好。这莱阳城攻坚战虽然伤亡惨重,但重挫了范汉杰的骨肉,致使他调兵遣将,

魂难安。再说,蒋军守城部队的弹药和粮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,只要我们锲而不舍,坚韧不拔,总会把胜利抓到手的。”

许世友:“谭政委说得对,我们不能打胜不打败,七纵败了,还有13纵,13纵败了,还有九纵、二纵。一句话,打不下莱阳城,我许世友向中央军委、毛主席辞去山东兵团司令员职务。张参谋长,立即调集13纵接替7纵攻击。”

张甲田:“许司令,我想拦您一句贵言。”

许世友:“说。”

张甲田:“攻坚克难,是9纵27师的拿手戏,是不是让该师接替7纵攻击?”

宋澄清:“是啊,9纵27师师长高大海骁勇善战,不但敢打敢拼,还机智灵活,善于算计,早就被日军将领称为雄狮型的指挥官。强将手下无弱兵,27师是最善于打攻坚战的,不妨……”

许世友:“你们想过没有?13纵37师在我胶东军区领导机关驻莱阳城时,该部曾担任过莱阳城的卫戍任务,对城内地形熟悉,让该师接替7纵攻击,不是顺理成章吗?”

谭震林:“换手如换刀,我同意。”

54、7纵指挥所·夜·外

成钧对着话筒:“张参谋长啊,战士们正打得激烈,你让我撤退,这不是称心要我的难堪吗?”

张甲田:“军令如山,要知道,这是许司令的命令!”

成钧:“你让我跟许司令通话。”

许世友拿过话筒:“成钧,你想抗命吗?”

成钧:“哎,不是、不是,许司令,我跟您说,现在战士们攻城攻得很激烈,而且马上有攻下城的可能,你现在要大家撤退,这撤退比进攻损失更大!”

许世友:“什么时候能拿下莱阳城,三小时内行吗?”

成钧:“两个小时攻下莱阳城,三个小时解决全城守敌。”

许世友:“军中无戏言,你敢保证吗?”

成钧:“敢,我成钧立军令状!”

许世友:“你七纵伤亡太大,又太疲倦,打起仗来吃不消,士气低落怎么办?”

成钧:“许司令,只要你答应,我攻下莱阳城后,再命令部队转移休整,其余的事情我来解决!”

许世友:“好,我答应你,并给你延长一个小时的时间。”

成钧:“谢谢首长的信任和关照。”放下电话,“破釜沉舟,这回没有退路了。”

赵启民:“死马当着活马医,不死也得扒层皮。”

字幕:9纵27师师部

55、师部·夜·内

孟斌:“许司令下达了这个命令,七纵司令员成钧恼火之下,居然下令让全军排以上干部集合组成敢死队,自己担任队长,去城隍庙拼个鱼死网破,这是7纵彻底被打残的又一个例证。”

27师政治部主任沈玉明:“7纵20师仅60团伤亡就达700余人!几乎全团的战斗兵全部牺牲,而莱阳守敌极其顽强,非死即伤,投降被俘者不多!”

特务营营长孙林浩:“据传说,7纵60团3营就回来一个兵。这个兵还负了伤,后腚片上被炮弹戳了块肉去。”

高大海抽着烟,在地上走来走去,一直不搭话。

特务营教导员姜英:“听说,七纵司令员成钧在南麻战斗中负伤的肩背,被气得复发差点要了他的命!”

沈玉明:“这是华东战场12个纵队司令员中唯一临阵受伤的。” 

字幕:莱阳城东门·日·外

56、东门·日·外

旁白“1947年12月12日上午,13纵接受了任务,于当晚务必全歼残敌!此战敌我双方都伤亡惨重,蒋军称这一晚血战达到最高潮!天亮时,攻击被迫告停,13纵也没有完成攻城任务!”

57、东兵团指挥部·夜·内

警卫员:“许司令,你已经几天几夜没休息,该合合眼了。”

许世友:“莱阳城拿不下来,城里的老百姓还没翻身得解放,我能睡得着觉吗?”

58、敌师部·晨·内

宫汉打电话:“范司令官,共军的第7次进攻又被打垮了!”

范汉杰对着话筒:“打得好,国防部很快会通令嘉奖你的。宫师长,委员长决定给你颁发一枚宝鼎勋章!”

宫汉:“谢委员长!”

范汉杰:“宫师长,委员长期待你为党国再建功勋!”

宫汉:“开弓没有回头箭,坚决守住莱阳城!”

范汉杰:“好,强将手下无弱兵!”

宫汉:“范司令官,都说许和尚打仗厉害,现在看来未必如此。他的7纵被我打瘫萎了,换了13纵也没占上风,照样翘着尾巴来,夹着尾巴去。只是,我们的弹药、粮食、给养快用完了。”

范汉杰:“我马上派飞机空运,你们要注意查收,别让共军给捞搜去。”

59、莱阳城上空·日·外

蒋军的三架飞机飞临莱阳上空,给残敌空投弹药和物资……

60、敌106团部·日·内

敌胡团长打电话:“师座,为解燃眉之急,空投的弹药和物资,大部分落入共军之手。”

宫汉:“不要紧,这只是第一拨空投,试探一下莱阳城战场的情形,告诉将士们,后面还有第二拨、第三拨,只要你们英勇顽强,再坚守一个星期,等援军全部赶到,许和尚的四个纵队一个也剩不下!”

敌胡团长:“师座,事有事在,后面的话你说了三四遍了,援军怎么还没赶到啊?这样下去我团早晚得被打光!”

宫汉:“水沟头是通往莱阳的必经之路,为百米宽的河滩,地形开阔便于防守。援军64师在水沟头被共军二纵阻击,缺边掉角,自顾不睱嘛。”

敌胡团长:“那我们106团就危在旦夕了。”

宫汉:“胡团长,这莱阳城保卫战捅上了天。老头子已经发了话,守住了加官晋爵,守不住死也没有坟头,明白吗?”

敌胡团长:“卑职明白。”

宫汉:“189旅旅长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,我想你胡翼煜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
敌胡团长:“士为知己者死。既然这样,那就只好以死相拼了!”

字幕:莱阳县水沟头二纵阻击阵地

61、二纵阻击阵地·日·外

旁白:“当莱阳城被围后,蒋军陆军副总司令兼胶东兵团司令官范汉杰,即令在即墨附近的64师师长黄国梁指挥该师156旅、159旅,增援莱阳城之敌。攻城与打援的战斗,分别在莱阳城与水沟头激烈的进行着。”

62、敌师部·日·内

宫汉对着话筒:“胡团长,范司令官刚来过电话,他让我转告你:兵团部已调动了5个旅,组成增援莱阳的第二梯队。范司令官的意图是,集中优势兵力与共军主力在莱阳进行一次大决战。战后要评功行赏,挂头牌的当属你106团!”敌胡团长对着话筒:“谢师座的抬爱。”

外面传来枪炮声。

敌胡团长:“师座,共军亡我之心不死,孤注一掷,又发起攻击了!”

宫汉:“胡团长,名牌一把,共军一旦攻破城防,你我死无葬身之地,必须把他们就地歼灭!” 

敌胡团长:“是!”咔上电话。

63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作战室·夜·内

袁处长点着沙盘:“敌人援军198旅在青岛、即墨一带集结后,12月6日开始北进,7日占领姜山集,8日在保驾山和索兰一带与我军二纵2团接触!”

谭震林:“战况如何?”

袁处长:“敌198旅朝二纵2团阵地一连发起三次冲锋。好在我军伤亡不大,保驾山头阵地还没有丢,可敌人的兵力多,火力强,又有大炮、坦克和飞机助战,阻击队只有三个营,恐怕坚持不了多久。”

张甲田:“必须在两天之内拿下莱阳城。”

许世友:“对,两天,只用两天。”

谭震林:“天亮了,已经是12月12号了。”

64、莱阳城·日·外

旁白:“1947年12月13日11时,13纵37师在炮火掩护下,将外墙大部分摧毁,但因冲入后,敌暗火力疯狂侧射,攻击受阻,出现重大伤亡,多名连排长阵亡或受重伤,被迫撤回原地。随后再次组织了攻击分队的爆破和突击,战斗持续了两小时,再次告停。”

65、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谭震林:“老许,战况迫使我们冷静下来,总结经验,吸取教训。”

张甲田:“是啊,照此办理,我们的仗该打的好一点。”

许世友:“经验告诉我,我们伤亡大,敌人也好不哪去。你这当参谋长的,为什么不派人潜入城区内,调查了解一下,敌军还有多少兵力?”

谭震林:“要认真研究,仔细侦查,摸清敌人暗火力点的位置和兵力部署。”

张甲田:“凡事应该有早的开头,如果现在才想起这件事,那不是正月十五贴门神,晚半个月了吗?”

谭震林:“张参谋长,你什么意思?”

张甲田:“智者先识,勇者先达。这得问高大海啊。”

66、九纵27师师部·日·内

孙林浩:“恶战在即,师首长忽然想起俺特务营,想必是有特殊任务吧?”

高大海:“让你猜着了,不过任务还没下来,我是说假如,让你们特务营当特攻队,率先攻克莱阳城,你们将怎样亮出真招实步呢?

孙林浩:“真招实步?”

陈志坚:“智者先识。你们侦察连捷足先登,化装侦察,作为特务营长,你会没有收获?”

孙林浩:“掌握了一手资料,心里有点谱目。

孟斌:“不主动汇报,给领导当好参谋,还要等人问哪?”

姜英:“想汇报没来得及。”

高大海:“今天专门给你们机会,可以仔细道来。”

孙林浩:“哦,”画外音,“侦察连长丁智带领几个侦察小组进城,有的装成卖豆腐的、有的装成卖香烟的、有的装成卖柴禾的,混入敌营,细默观察,还积极争取地下党组织及武工队负责同志的配合,共同绘制了莱阳城内外地形图,把莱阳城的大街小巷、广场及所掌握的敌人据点、碉堡的位置一标在了上面。”拿出篇页不大的图纸,“这是城防工事构筑图,城周围的大小暗保共是157个:这是敌人兵力分布图;这是敌人火力配备方位图。依据地图,丁智又组织人员进行了实地侦察。”

高大海:“根据地图和侦察的情况,你们有什么建议呢?”

孙林浩:“我和姜教导员大致议论了一下,建议采取三个步骤来解决莱阳城内守敌: 第一步是侦察战,查明外围情况,肃清外围敌人;第二步是攻城战,因莱阳城周围有外壕及泥石混筑的围墙,墙上有碉堡、掩盖部,因此,消灭这股敌人要看能否登上城墙、控制城墙而决定,突进城墙就等于完成了任务的一半;第三步是突进城墙后,割裂敌人防御体系,一面监视并消灭顽抗之敌,一面直捣敌人的防守重心而围歼之。”

高大海看了看陈志坚:“好,抓住了牛鼻子。”

孙林浩:“可是鸡窝里练太极拳,放不开手脚,不是怪憋得慌么?”

孟斌:“瞧瞧,这伙计一听说打仗,就心里开锅,眼里冒火,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用。”

高大海:“这是特务营的光荣传统嘛。”

电话铃响起来。

陈志坚:“我来接。”接电话,“啊,张参谋长,有什么指示?好,我们立马赶到!”放下电话,“老高,许司令、谭政委召见,你我须马上赶往兵团部。”

高大海两眼雪亮:“警卫员,备马!”

陈志坚:“孙营长,把敌人的火力分布图给我。”

孙林浩:“是。“献图。

67、公路·日·外

高大海、陈志坚骑着马一路奔跑。

68、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谭震林:“高大海、陈志坚,你们9纵27师一直活跃在胶东战场,颇有真知卓见。依你们看,七纵、十三纵为什么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没攻下莱阳城呢?"

陈志坚:“以我看,一是兵力运用上过于分散,分兵作战导致被敌层层抗击,无法集中兵力突破一点,伤亡过重:二是步炮协同差,我炮兵火力远超过敌人,最后却被敌迫击炮压制,爆破与突击等战术动作上不熟练,三是没有注意对敌炮火和侧翼的防护,绝大部分伤亡是在对峙中遭敌集中火力,特别是迫击炮与火箭筒的杀伤:四是没有对地形深入分析,缺乏攻坚经验猛冲猛打,在敌人成型防御体系下,以人海战术伤亡惨重,直至丧失战斗力!”

许世友:“高大海,你说呢?”

高大海:“让我说,这是一次高手过招啊,但这高手过招并不在于招招料敌于先,而是随机应变,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。”

许世友:“鉴于这种情况,如果让你们27师主攻莱阳城,你们怎么才能做到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呢?”

高大海:“鉴于兄弟部队攻击屡屡受挫,我们认为需要改变打法。”

张甲田:“明碉暗堡,层层设防,我们的攻击部队从任何角度进攻,都在敌人的火力网中,的确需要研究一个特殊的打法!”

陈志坚拿出火力分布图:“从这火力分布图上看,敌军的兵力分配是外强内弱,只要组织精干的爆破队,把阻碍前进的暗堡全部炸掉,打入城内,莱阳城的解放指日可待。”

高大海:“在开展正面进攻的同时,派一支突击队,在牛脖子上开刀,直插城隍庙。这次战斗,要速战速决,出奇制胜,我们的目的是不仅拿下城隍庙核心阵地,更重要的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。具体要过好三关......”

许世友:“哦,哪三关?”

高大海:“准确地选择突破口,这是第一关;有力地打掉敌人的地堡、碉堡,迅速地占领城隍庙,居高临下,控制敌人的火力,这是第二关;捣毁敌人的师部,打掉敌团、营指挥所,造成敌人指挥系统的混乱,这是第三关。然后打三颗信号弹,联络大部队......”

许世友:“等等,高大海,你前面说,莱阳城周围有外壕及泥石混筑的围墙,墙上有碉堡、掩盖部,因此,消灭这股敌人要看能否登上城墙、控制城墙而决定,突进城墙就等于完成了任务的一半,那么,你们怎么才能越过城墙,避开敌人的强大火力呢?”

陈志坚:“让我们的特务营指战员化装成敌人的援军,趁着夜色,大大方方地进城。”

张甲田:“这能行得通吗?”

陈志坚:“根据侦察的情况,我们做过分析和推测:战役已经打了两个多周,城内守敌顶多剩下两个团,作为守城总指挥,宫汉不能不为此惶恐,向范汉杰请求援兵;而敌人的援兵被二纵挡在水沟头和将军顶一带,迟迟过不来。在这当口,我们化装进城,冒充敌人援军,不是恰到好处吗?”

许世友:“嗯,高大海、陈志坚,你们的想法很新颖,也很精深,可以付诸实施。”

高大海、陈志坚开心笑起来。

许世友:“笑早喽,你们27师强攻也好,智取也罢,首要的关键问题,是要把敌人城墙下的暗堡一个一个地敲掉。”

高大海:“对对,这样既能减少部队的伤亡,又能加快进攻的节奏。”

许世友:“具体采取什么战法?”

高大海:“战法是采取大分割的办法,先把敌人的配系打乱,敌人在城区建有很多群堡和建筑物,我军要有对付敌人群堡的办法。”

许世友:“用什么办法攻下敌人群堡?”

高大海:“我们每个连、每个排、每个班都能爆破,随时组织大爆破,连续爆破,实践证明,连续爆破是对付敌人群堡的最好办法。”

许世友:“不错,这个办法好,把这个经验总结出来,要马上在全师推广。”

高大海:“是。”

谭震林:“组织大爆破队需要多长时间?”

陈志坚:“现在部队的战士大多数都学会了爆破,组织爆破队不需要太长时间,关键是需要充足的炸药、雷管和导火素。”

许世友:“没问题,后勤部会满足需要的。”

张甲田:“特务营以奇袭的方式占领城隍庙,这是一招妙棋啊!”

高大海:“我们只要站在宫汉的头顶上,他就会头皮发麻,骨头发酥,我们的火力攻势和政治攻势同时进行,这样就可以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。”

许世友:“嗯,这倒是个一举多得的打法,使部队既减少伤亡,又赢得了时间。”

谭震林:“那就贯彻落实吧。”

69、城郊·夜·外

爆破队员都夹着炸药包,站成一排。

高大海:“许司令,各团都选出上百名爆破手,由连长、指导员带领,分组包干,连续爆破。”

许世友:“好,指挥员带头送炸药包,这就是我们共产党员的本色。”问战士,“你是哪的人,叫什么名字?”

高克连:“我是黄县人,叫高克连。”

许世友:“嗯,连续攻坚克难。你呢?”

高大全:“高大全。”

许世友:“把敌人的大碉堡全部炸掉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王金玉:“我叫王金玉。”

许世友: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你的炸药包有多少斤? ”

王金玉:“四十二斤。”

许世友:“为什么不按支架?”

王金玉:“我用肩膀扛着炸药包,等我光荣了......”

许世友:“你家里有什么人?”

王金玉:“父亲被日本鬼子杀害了,哥哥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壮丁,家里还剩下母亲和妹妹,等我光荣了,请给家人带个信,我王金玉是为革命牺牲的。”

许世友:“不,你要活着,我许世友从参军到现在,统算起来杀了上千个敌人,我牺牲了吗? 会打不用忙,你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回来。”

王金玉:“是。”

70、敌调堡·夜·外

敌哨兵在站流动岗;

排长杜泉悄悄摸上去,用匕首干掉了哨兵;

高克连夹着炸药包上去,拉了导火索跑开,碉堡被炸毁;

连长刘天纯带领两个战士摸到另一个碉堡跟前,将手榴弹投进碉堡里,然后把炸药包放在碉堡下,拉了导火索:“撤,快撤。”

这所地堡也飞上了天。

71、敌106团部·夜·内

敌胡团长打电话:“报告师序,共军出奇不意,炸毁了我 106团4 座暗堡。”

72、敌108团部·夜·内

敌易团长打电话:“师座,共军炸毁了我108团10座暗堡。”

宫汉对着话筒:“易团长,告诉弟兄们,不要害怕共军的炮弹和炸药,我们城防坚固,武器精良共军打不进来,援军就要到了!”

73、城墙下·夜·外

三处地堡相继被炸毁。

刘天纯:“周营长,阻碍咱们营进攻的五座暗堡全被炸掉了!”

周登贵:“好伙计,干得漂亮!”

刘天纯:“这叫先下手为强啊!”

周登贵:“不错,扫清了进攻的障碍,胜利在望了。”

74.9纵27师指挥所·夜·内

孟斌:“炸声四起,宫汉该三魂荡荡,七魄悠悠喽。”

陈志坚:“今夜里,莱阳城里醒着的人要比睡着的人多啊。”

高大海:“忧虑会使人失去理智。敌63师官兵该身心交瘁了。”

陈志坚:“双方号脉,要看谁号得更准了。你这善打硬仗的高手,这回又有硬仗打了。”

高大海:“不是我,是我们27师!"

三人欢笑。

75、敌师部会议室·日·内

宫汉对在座的众军官说:“看看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,活像五百年前的活死人。”

敌白参谋长:“师座,据侦察,许世友把他的精锐部队——9纵 27 师调上来了。”

宫汉:“那也用不着抓妖拾怪,风声鹤唳。喂,听说许世友的王牌部队要攻城,你们吓得连话都不会说啦,唔——”

敌白参谋长:“昨夜里炸声四起,像五鼠闹东京,弟兄们都没睡好觉嘛。”

宫汉:“诸位,今天的会议很简单,第一,根据各方面情报证实,共军要对我开展规模更大的进攻,而我方城防的碉堡,大部分被共军破坏,所以各部队务必要加紧修复。前沿部队,要日夜监视,加强火力布置。胡团长,希望你们106团,再立功勋,勇创佳绩!”

敌胡团长有气无力:“是。”

宫汉:“其他各部,也要注意密切配合,以防共军声东击西。”

于炎培:“宫师长,我保证保安团、还乡团和治安大队的防区内,给共军以重创!”

宫汉:“好。易团长,你怎么样啊?”

敌易团长:“正要说呢,共军高大海的部队,一夜之间,就把我们城周围的暗堡炸掉了多半,往后这仗很难打呀。依我看,不出三天,莱阳城就得失守了。”

宫汉:“你想干什么?公鸡拉屎头硬,认为共军武器装备低劣,不堪一击的是你易寒东,现在到了这较劲的时候,你却畏敌如虎,是不是要当第二个马怀宝啊?

敌易团长:“此一时彼一时。马怀宝有千错万错,但有一句话是对的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共军里大有能人在啊。”

76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谭震林:“老许,我看可以下决心了。”

许世友:“等一等,我们再掂量掂量,做到万无一失。”

张甲田:“可是我们跟他们对峙三天了,时间不等人哪?”

许世友:“我知道,但范汉杰、宫汉没有一个好对付的,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都是要不得的。”

谭震林:“看看,到了这紧七慢八的当口,我们的许司令竟然是张飞穿针,粗中有细。”

许世友:“粗心大意,打了败仗,慎细从事,不是胜利的开始吗?”

谭震林:“这倒是的,吃一担豆子,总该知道豆腥味。”

张甲田:“好,为这次攻城战斗万无一失,我去27 师查看一下攻城方案。”

77、27师指挥所·日·内

张甲田:“高师长,准备得怎么样啦?”

高大海对着沙盘说:“好了,我一团从东面攻击,二团从北面攻击,三团从南面政击,特务营从西面化装成敌人援军进城。”点着沙盘,“特务营的主要攻击目标,是敌人核心阵地城隍庙,间或地袭击敌人的师、团、营指挥所。”

张甲田:“嗯。”

高大海:“各团在相继炸毁敌人暗堡的基础上,进行土工作业已迫近几十米,九二步兵炮和三七平射炮,已推进八十米。”

张甲田:“好,希望你们打好这场攻坚战,拔掉敌人楔在胶东腹地的钉子,争取立大功!”

高大海:“是。”

陈志坚:“张参谋长,还有什么指示吗?”

张甲田:“依我看,你们要注意两点:一,按时攻下国民党莱阳县政府,扫清敌人的防御支撑点;二,不能放跑守敌,更不能让他们向城隍庙核心阵地靠拢,那将会给整个总攻的胜利带来困难。”

高大海:“放心吧,张参谋长,我们9纵27师会圆满地完成攻坚任务,为山东兵团争光,为莱阳人民出气!”

张甲田:“好,军中无戏言,看你们这一出呦。”

出走。

陈志坚:“老高,为严密组织,上下贯通,精心指挥,促进攻城战役的有力开展,需得召开军事专题会啊。”

高大海:“赵参谋,立即通知营以上干部来师指挥所作战室开会。”

赵参谋:“是。”出走

78、敌师部作战室·日·内

敌胡团长:“师座,共军虽然政击屡屡受挫,但我组击官兵也相继阵亡,现在我们106团剩下不足一个营的兵力了,而共军越打越多,我快扛不住了。”

宫汉:“有战争就有阵亡,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兵员减少了,很快会给补充的。”

敌胡团长:“什么时间哪?”

宫汉:“我已经向范司令官喊了话,援军很快就会到达。”

易团长:“权宜之计,不可靠!"

宫汉:“我们54军63师是美式装备,打遍天下无敌手。弟兄们,我们要用我们的铁拳和我们的鲜血,捍卫军人的荣誉,誓与莱阳城共存亡!”

军官们齐声:“捍卫军人的荣誉,誓与莱阳城共存亡!”

79、空镜·鸟瞰莱阳城·日·外

敌官兵在构筑防御工事。

80、27师指挥所作战室·日·内

周登贵、于天志等营长、教导员以上干部在此。

高大海:“同志们,连日来,七纵、十三纵相继攻打莱阳城,由于敌人城防工事坚固,武器精良,我攻城部队几经受挫,部队伤亡很大。现在敌人的第三批援兵已经从青岛出发,如果我们不在两天之内拿下莱阳城就会腹背受敌。”

陈志坚:“都听明白了吧?两天之内,必须打进莱阳城,消灭城里的敌人,查则我们就要挨打,就要被敌人消灭!”

高大海:“昨天晚上,接到华野副司令员粟裕的电报,要我们9纵27师奋力一击,坚决拿下莱阳城! 这是命令,也是信任和鼓励。可是我们的炮少,炮弹也不够用,攻不开城墙,打不开缺口,怎么办呐? 我和陈政委、凌参谋长商定,用强攻和智取相结合的战法,展开政城战役,让莱阳城里的守敌首尾难顾,朝不保夕。”

二团团长武进军:“师首长有斗天胆,我们就有回天力。大家说对不对呀? ”

一团团长夏玉杰:“对不对都让你武团长说了,我们还好说什么?”

81、敌师部会议室·日·内

敌白参谋长:“弟兄们,连日来,我们构筑了新的防御工事,除依托城墙,房屋构筑碉堡,还有火力点之外,宫师长还把上百辆汽车置于主要的交通街道路口,作为我们的防御屏障。胡团长,你做个表态发言吧?”

敌胡团长:“兵法云,置之死地而后生,只要我们坚定地听从宫师长的指挥,就一定能取得莱阳防御战的胜利!”

宫汉:“好,拼死固守,以待时局变化!都听明白了吗?”

众军官“听明白了!”

宫汉:“各就各位,准备与共军血战到底!”

众军官:“是!”

82、敌胶东兵团部·日·内

敌甲参谋:“程参谋长,莱阳城外,共军步兵调动频繁,炮兵也在修筑阵地。另外,数百名老百姓把门板、檀条、粮食等物资,送往工地,再次攻打莱阳城的迹象已十分明显,莱阳城防司令宫汉来电求援。”

程立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范汉杰对着话筒:“宫师长,我援军师、旅相继遭到共军阻击,不过很快会突破其阵地,增援你们的。你们只要再坚守三天,一切状况都会得到改变。”

83、山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高大海:“许司令,我们什么时间行动?”

许世友:“什么时间行动不重要,重要的是什么时间拿下莱阳城。”

高大海:“我们决心在今晚10点以前占领城隍庙,力求12点攻克莱阳城。”

谭震林:“军中无戏言哦。”

张甲田:“歼敌一千,自损八百,他高大海是不干的。”

谭震林:“是吗?”

高大海:“谭政委,我们特务营对突袭战和猛虎掏心战,颇有经验和心得,这次他们将按照兵团部的旨意化装成敌军,打入城内,首先搞掉敌人的师指挥部和106团、108团指挥所,让营、连、排的敌人都变成无头的苍蝇,然后大部队发起攻击。这样,不仅会减少部队的伤亡,还会提高进攻的节奏和效率。”

张甲田:“鱼目混珠?”

高大海:“只有把水搅浑了才好逮鱼嘛。”

谭震林:“高大海,如果特务营化装进城被敌人识破,突袭不成,掏心战术落空了怎么办?”

高大海:“谭政委,我和二团团长武进军到城东北角观察了地形、敌情,发现此地冬季水位低,塘边可以通过,地形开阔,而且敌人对这个方向的防御也不像对南面和西面那样重视。”

许世友:“你是说,从东北角组织火力掩护爆破和突击吧?”

高大海:“对,接受了武进军从东北角攻击的建议,我决定由二团向东北角突破。这样又增加了一个保险系数。一旦特务营失手,二团可以乘虚而入,占领城隍庙,从上往下打,一团、三团、四团分别从三个方向发起攻击。这样上下夹击,战斗会提早结束。”

谭震林:“老许,千槌敲锣,一槌定音。看你的嘞。”

电话铃响起来。

张甲田接电话:“哦,韦司令员,我是张甲田，请讲——”

字幕:二纵阻击阵地

84、阻击阵地·日·外

旁白:“敌军以9架飞机向水沟头二纵阻击阵地轰击并投掷燃烧弹,接着数十门重炮轰击,二纵阻击阵地半数被毁。随后,敌军出动7辆坦克,掩护步兵,成营成团地向二纵阵地攻击,二纵指战员纷纷牺牲......”

85、东兵团指挥部·日·内

张甲田放下电话:“二纵司令员兼政委韦国清来电话。”

谭震林：“阻击阵地情况严重吗?”

张甲田：“应该说,情况非常严重:地堡大部被敌坦克摧毁,展开血战,来回拉锯几次,敌人才停止进攻!”

袁处长：“但敌援军总指挥64师师长黄国梁已经接到范汉杰严令,12日攻下水沟头进军莱阳城!黄国梁立了军令状：‘攻不下水沟头愿将头颅送青岛!’要调整部署,调集两个主力旅,在12日以前攻下水沟头!”

谭震林:“老许,情况的确非常严重啊。”

许世友:“敌变我变,立即命令二纵占领上马庄,在封家泊稳定住局势。”

张甲田:“明白!”

许世友:“在2纵阻援战斗连连吃紧的情况下,我许世友也绝对不允许再有闪失,命令9纵司令员聂凤智亲率山炮连到第一线支援指导,并要求师、团首长必须直接到主攻部队的营、连,下达今夜必须攻歼守敌的命令!”

张甲田:“是!”出走。

许世友拿起电话筒:“高师长吗?我是许世友，我命令,今晚 8 点,向莱阳城发起总攻,炮击半小时,8点30分,向纵深延伸火力,掩护步兵发起总攻！”

高大海:“是。”

许世友:“我相信,你们 27 师将士能够压倒一切敌人,去争取胜利啊!”

高大海:“请司令员放心,我们一定完成攻坚任务,12点以前拿下莱阳城!”

86、9纵指挥所作战室·日·内

聂风智：“命令炮兵进入前方阵地。”

参谋甲：“是。”摇电话。

聂风智:“各部队做好总攻准备。”

参谋乙、参谋丙：“是。”分别摇电话。

87、炮兵阵地·日·外

九纵炮兵进入射击阵地,分别安放迫击炮、92步兵炮；

步兵纷纷进入攻击阵地,准备发起冲锋。

(连载)